轰——什么东西在心间悄然倒塌。
她来不及伤心,便赶到了停尸房。
停尸房很冷,她握着父亲的手,久久不愿意松开。
眼泪已经流干,她瘫坐在地上,两眼空洞地望着地板。
当初,母亲去世时,她哭到晕厥,江岩就在一旁默默陪着她,下葬那天,下着大雨,雷声大作间,他跪在母亲墓前发誓,说他一定会保护好她,不会再让她掉一滴眼泪。
她感动得扑进他的怀里,却忘了,誓言只有在讲出口的那一刻才算数。
一切收拾完毕,她抱着父亲的骨灰,回到了家。
刚打开门,安怀景的声音便传了过来,“悠悠姐?”“正好你回来了,你手上那枚戒指,借我戴几天吧。”
姜心悠没有讲话,目光瞥见了她脚上的拖鞋。
那是她的。
江岩甚至没打一声招呼,便让安怀景住了进来。
她抱着骨灰坛,缓缓往卧房挪着。
手上那枚戒指因为生锈变得不再耀眼。
那是江岩高中毕业时在地摊上9.9买来的,她一戴,就是十年。
后来他也曾给她买过许多戒指,但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枚。
胳膊被人握住,她低声求着,“其他的都可以,这一枚已经生锈了,就不要了吧。”
面前,安怀景来了劲,“怎么不行?一个戒指罢了,姜心悠,我想要什么,还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女人上手硬生生地想要从她手中抢过戒指,忽然,“哗啦”一声,拉扯中,骨灰坛碎裂在地,父亲的骨灰也洒落在地上。
戒指被她拔下,带出一片血痕。
“啪啪”两巴掌,她打在了安怀景的脸上。
“这是我父亲......”下一秒,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,她听见了男人带着怒气的嗓音,“你父亲什么?不就是一枚戒指,你大度一点。”
她被打得往后一踉跄,脑袋磕在柜角,耳边嗡嗡的,听不见任何声音,只能看到男人小心将安怀景护在怀里的样子。
“江岩,我真的后悔遇见你了。”
她扶着桌子,眼睫微颤,努力将地上的骨灰重新拾起装进罐子里。
不知怎的,听见这句,江岩的心脏陷入剧烈的疼痛,就连双手,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为姜心悠的原因。
一个招手,她便被保镖关进了冷库。
门内,阴寒与黑暗一起吞噬了整间屋子,姜心悠冻得蜷缩在地上,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这些年与江岩的相处画面。
爸,妈,我好像,爱错人了。
意识模糊间,她听见了门外江岩期待地声音,“怀景,我们的宝宝叫江慕安怎么样?对了,母乳有损身体,奶粉我已经选好了。”
“过几天母婴店的人过来,我会让他们把所有东西都备齐。”
......宝宝?原来,爱与不爱,差别竟那么明显。
他们的宝宝生下来,还没有起名字呢。
被硬生生地在肚子里拖了99个小时的宝宝,从出生到现在,还没有被爸爸抱过一次呢。
早知道这样,妈妈就不该......不该带你来这世上。